結婚即將屆滿兩年,以一個嬰兒的發展來比喻,還不見得能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…。
第一年的紙婚,我們懵懵懂懂,時而惺惺相惜,時而針鋒相對。
「婚前的我們去了哪了?」這大概是我和刺刺郎在夜深人靜時最常出現的自我對話吧。
婚後,我和刺刺郎都從原本熟悉的工作領域轉換跑道,變成了兩個不同領域的SOHO族,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影響。
但是我們都明白彼此心中都有理想,誰也無法強逼自己和對方回到原先穩定的工作職場。
這是我們兩人的固執,卻也成為一種對對方的理解。
但即便如此,我們的生活就像沒有屋頂的房子,失去了最基本的保護傘,
再有趣的童話也會變調,帶來的是比婚前世界更難以讓我想像的現實生活。
日日夜夜,我都無法想透,是什麼業力將我們帶到這不得寧靜的海面上。
我們達成共識,一起去一位我熟悉的諮商師那,頭幾個月,我們各自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清創治療,然後我們試著一起對話。
終於,我們了解這將會是漫漫長路,不是像生病看醫生就能藥到病除的簡單事情。
我們就像兩座相愛的火山,有時平靜休眠的依偎,卻也能對彼此噴發最熾熱的岩漿。
一個機緣下,我認識了一位阿姨,她擁有輔導的背景,但現在更推崇身心靈健康的領域,
我們一見如故,她也很快看穿了我的煩惱。
「妳想像中的婚姻是什麼樣子呢?」阿姨笑容洋溢輕鬆的這樣問我。
「我希望的婚姻是PEACE的!然後能各司其職卻又合作無間的夥伴…吧」我盡可能的想理性完整回答這個問題。
但好像不管我回答什麼都不重要,阿姨笑得更燦爛了「這些就是你的執著,全部都要放下才可以。」
我頓住了...
接著我笑了,難為情卻又豁然開朗的笑了出來。
阿姨又說「那些執著也是你為你的丈夫貼上的標籤」
仔細想想,生活在我們世界裡的角色:父母、老闆、同事、妻子、丈夫、孩子…這些我們在乎的人,
我們是不是也不自覺的替我們的關係貼上了標籤,期待著他們能更貼近我們認為這個身分該有的完美狀態。
古早時代的標籤,男主外女主內、男人就要當女人的肩膀、女人要當溫柔的支柱…
這些過時的期望雖然大多已經被顛覆,但期望的本質仍以不同的形式在發展。
對於婚姻丈夫的期待、對於家的想像,變得個人化,婚姻的形式也變得多元,
但無論是哪一種,我們心中的期待最後並非成為了動力,而是綑綁自己的執著,
為了這樣的期待產生了喜怒哀樂,但最終快樂會減少,失望會加倍的。
阿姨最後跟我說:「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自己身上,從自己開始改變,最後你會發現身邊的人也跟著你的改變而改變了」。
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句話頗有宇宙間能量變動的涵義,然後我又再一次像是醍醐灌頂般的覺醒!
原來原來,這些日子以來的諮商並不是沒有用,而是打從一開始,我就是抱著希望改變刺刺郎的想法才提議一起去諮商,
所以無論是單獨會談,還是共同對話,我的心思都是期望刺刺郎聽見我心裡的渴求,期望他符合我的理想,
所以即便我認為自己已經盡可能的理解他,我仍無法解脫,仍無法重新體會愛的感覺。
於是,最近的練習是把重覆黏貼在刺刺郎頭上的隱形標籤不斷撕下,
每當我意識到任何期望的想法又重新回到心中,我會在心裡說「對不起、謝謝你、請原諒我、我愛你」。
我接受了方才的自己,然後靜靜的看著念頭離開。
神奇的是,即便我們依舊一起乘風破浪,我最近卻能更深切的感受到,一次又一次的,我重新回到愛的懷抱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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